ep06. 尤瑟纳尔的炼金术 ｜ 《哈德良回忆录》 (00:59:43)

各位朋友们好，

欢迎收听「昨日之海」，这一期我们讲的作家是我们最爱的尤瑟纳尔。

早早挑战尤瑟纳尔实在草率，对于这一期，我们真的已然尽力了，希望能够把尤瑟纳尔的魅力传达出来。

1:52 尤瑟纳尔是谁？

2:47 关于法兰西学院的趣闻两则

6:03 尤瑟纳尔，二十岁时的写作野心

13:35 译本二三事

20:07 《哈德良回忆录》：众神已灭，基督未显，唯人独存

23:45 如何理解《哈德良回忆录》

27:35 三种死亡，交响成乐

28:26 图拉真：英雄主义的寂灭

31:50 安提诺乌斯：黄金时代的终结

49:06 哈德良：耐心等待

55:30 结语：尤瑟纳尔究竟透过历史在写什么？

📖：

尤瑟纳尔 《苦炼》《默默无闻的人》

福楼拜《庸见词典》

《巴黎评论·女性作家访谈》

传记：《玛格丽特·尤瑟纳尔：创作人生》

埃利乌斯·斯巴提亚努斯《罗马君王传》

附上关键段落摘抄：

「从西塞罗到马尔库斯·奥理略这段时间，曾出现过一个独特的时刻：彼时，众神已灭，基督未显，唯人独存。」（《福楼拜书信集》）

“首领统帅已将罗马鹰旗带至未曾探索之岸，却彻悟自己永远无法航行那片魂牵梦萦的海洋：印度、巴克特里亚，让他在千里之外醉心不已的幽暗东方，对他而言，仍然徒具空名，止于梦想。不利的消息频传，迫使他在翌日即刻离开。于是，每当命运对我说不时，我便忆起某个晚上，遥远的海岸边，那个流泪的老人：或许，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人生。”

“我集中思绪：安提诺乌斯死了。小时候，我曾对着马路里努斯被乌鸦撕咬得不成形的尸体放声大哭，如夜里一头失去理智的兽那般悲鸣哀嚎。我的父亲去世了；但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孤儿仅晓得家中秩序大乱，母亲时时哭泣，以及自己的深深恐惧；对于死者在临终时所遭受的痛苦则一无所知。许久之后，母亲去世；大约是在我驻守潘诺尼亚期间，确切的日期我已不记得。图拉真仅是一个让人等着他写遗嘱的病人。普罗蒂娜去世时我没见到。阿提安也死了，他本是个老人。达西亚战争期间，我失去许多曾热烈深爱过的同袍；但当时我们还年轻，生与死皆令人迷醉且轻松已对。安提诺乌斯死了。我想起那些老生常谈：人可能在任何阶段死去，而年纪轻轻就离世的是神的宠儿。以往，我自己曾如此恬不知耻地滥用文字，说死亡如同一场长眠，说生活无聊得要死。我曾用过“垂死”这个字眼，“服丧”这个字眼，“逝去”这个字眼；而安提诺乌斯死了。”

“不過，我也知道，若把所有的錯都獨自攬在我一個人身上，就等於把年輕人當成一座小型的蠟像，任由我捏塑之後，又由我親手摧毀。我沒有權利貶低他所做的獨特的美事，也就是他的死亡。我必須把他尋短見的高貴，留給美少年自己。”

“可是星空中最深處最明亮的星星也不能抵償一段短暫的人生啊。故人的天神並不能取代失去的活人。人用各種假設遮掩不看一些事實，不肯承認他的夢其實就只是夢，這點令我十分憤怒。我對銜哀者的責任，有另外的看法：如果我沒有勇氣面對死亡、察驗死亡，他的死是枉費了，我應該仔細體驗一些事實。”

“我們把軟弱無力的功夫，花費在改善人類的生活條件上，我們的接棒者並不會繼續竭盡心力去完成。良善之中包含的錯誤、敗 壞的胚胎，倒是會在末來的世紀之中迅速而可怕地生長。世界厭倦了我們，就會找來新的君王，我們原來 認爲智慧的，將會變成一無可取;原來我們認爲美的，將會變成可憎。”

下期预告：

托妮·莫里森《宠儿》（飞行嘉宾：@旷野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