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 2018-11-24 10:28:07
玉皇承皓
犊鼻裤
玉泉山承皓刚出家的时候,拜在北塔禅师门下,经过多年潜心研修,佛学精义了然于心。他曾自己缝制一条犊鼻裤,把禅宗历代祖师的名字写在上面,并且声称:“也就是文殊、普贤二位略高一筹。”这二位的名字就被书于裤带之上,算是另眼相看。承皓的这一狂妄之举在禅林中广为流布,大家都称他“皓布裤”。
元丰年间,承皓在襄阳谷隐寺开堂宣法,有一位乡僧也起而效尤,也作了这么一条裤子。承皓听说后把这个和尚狠狠地训斥了一顿:“你有什么道理竟敢如此戏弄祖师,恐怕你呕血而死都不能弥补你这罪过。”不久以后这个和尚果然在鹿门吐血而逝。
张无尽奉命出使京西南路时,顺路拜访了承皓,并邀请他到郢(ying)州大阳山讲法。谷隐寺的住持听说这事后心里暗喜,巴不得承皓早点离去。
承皓应邀前往大阳山开堂讲学,临行前,他对僧众说:“贫僧在谷隐寺修禅十年,不曾喝过谷隐寺一滴水,不曾嚼过谷隐寺一粒米,你们如果不明白个中原委,来大阳山贫僧给你们指点一番。”言毕拄杖下座,扬长而去。
承皓迁至玉泉山后,曾自称是:“粥稀后坐,床窄先卧,耳聩爱高声,眼昏宜字大。”寒冬将临,承皓在堂上自嘲说:“秋去冬又至,布裤脏兮兮,莫怪我不洗,洗了没的替。”
有一次,一位僧徒到承皓的居室去拜访他,恰巧有一条狗也在室内,承皓禅师喝叱了一声,狗便跑了出去,那个僧徒也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。禅师讽刺这位僧徒说:“狗都明白了我的意思,你却不明白。”
承皓病重弥留之际,众位弟子守候在他身旁,细心侍候、照料。承皓神态自若,笑着对大家说:“我已经活了八十一岁,老了之后你们抬出去把我埋掉也就罢了。要紧的是你们以后要加倍努力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天天都不可懈怠啊!”说完,就安详地闭上了双眼。
乡僧因步武承皓竟至于吐血而亡,这未免有点太过残酷,我们也不必尽信,但它也说明和应验了“学我者死”这样一个简单不过的道理。
承皓的举止虽嫌狂傲,却是源于自性的体悟,称得上是“得大自在三昧”。乡僧照猫画虎,寄人篱下,自性受到极大的拘束,哪里谈得上什么解脱,仅止皮毛相似而已。就事论事,承皓是比乡僧技高一筹,但如果深究起来,承皓的作为也有拾人牙慧之嫌。玉泉承皓还与北宋文坛巨擘苏东坡有过一次交锋。苏东坡有一夜留宿东林寺,与照觉禅师谈论起无情的问题。照觉的一席话使他很受启发。次日清晨,他写了一偈呈给照觉:
溪声便是广长舌,山色岂非清静身?
夜来八万四千偈,他日如何举似人。
此后不久,苏东坡因事到了荆南。听说玉泉寺的承皓禅师机锋敏捷,锐不可挡,便有心跟承皓较量一下,杀杀他的气势。于是他化装一番,往玉泉寺拜见承皓禅师。
承皓一见面便客气地问道:“请问尊官高姓?”苏东坡不无挑衅地回答说:“不才姓秤,乃是秤天下长老之秤。”承皓知他来者不善,便大喝一声道:“你且秤一秤我这一喝的分量有多重?”苏东坡无言以对,只好甘拜下风。
后来有人为苏东坡画了一幅画像,他为自己不无谐谑(xue)地题了一首六言诗在上面:
心似已灰之木,身如不系之舟。
问汝平生功业,黄州、惠州、琼州。
苏轼曾出任过黄州团练副使,惠州知州,韶圣中累贬琼州别驾,所以他以黄州、惠州、琼州来总结自己的平生功业。所谓“灯录”,乃是“传灯录”的简称。这是记载禅宗历代法师传法机缘的典籍.灯能照暗,禅宗代代相授,以法传人,用续接灯火来比喻代代以心传心的传承形式。
“灯录”是禅宗创造的一种史论并重的文体,它以本宗的前后师承关系为经,以历代祖师阐述的思想为纬,发端于唐代的禅宗史书:灯录文字语言透彻洒脱、新鲜活泼、简要精练,公案语录、问答对语趣味盎然、脱落世俗,所以深为僧俗所喜读——作为一种精神享受。
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。
—— 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。
主播:史壮宁,山西卫视主持人,文史专栏作者,研读佛学二十余年,素食,持戒。